严州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。
就是离京城远了点。
我曾经很是向往地和齐宴提过。
齐宴满脸不屑:「边州小城罢了,如何与京城比得」
说罢他神色莫名地看着我:「你如今是我齐府的二奶奶,也该改改从前那些穷酸气了,多学学大嫂。」
穷酸么
我从不觉得严州穷酸。
幼年时我遇到过一个人。
一个即便浑身是血,也难掩贵气的人。
他说严州是个好地方,那里四季如春,民风淳朴,若是他能活下来,就带着我去严州。
我将他偷偷藏在山上,他教我采各种草药过来敷伤口。
他是个极聪明的人,也是个极好的人。
连我这样普通又无用的人,他都能找出各种地方来夸我。
他说我渔网编得好,草药也找得准,敷药的手法又轻又快。
我被养父打得遍体鳞伤时,他对着我的伤口沉默了很久,他拖着病体出去帮我找草药。
他说他该带我走,可他现在自身难保,跟着他我或许活不过三天。
第二天我再去时,只看见洞***一地的血。
他再也没有出现。
……
马车摇摇晃晃,已经走了五?ú?个多月。
都说舟车劳顿,但我们一路上并没有急着赶路。
陈大夫沿途接诊病人,我们便停下来等他。
走走停停,我又一路喝着陈大夫调制的温补汤药,身子倒是并未有半点疲惫亏空,反倒比从前更有力气了。
这一日行至鹿安,刚刚晨起,陈大夫在外头敲门,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。
翠柳是个爱吃的,惊喜地把食盒捧过来。
这一路过来,她对陈大夫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客套。
「这是何物」
食盒里是一盘子蜜红色的果子,像是某种蜜饯,但从前未曾见过。
「鹿安的特色小食,樱桃煎。这两年传到京城去了,但远没有鹿安当地的口味地道。」
陈大夫站在窗棂下,冬日的阳光落在他侧脸上,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。
他长得极好,白皙文雅,却并不显得文弱。
从我第一次在京城外的驿站里见到他,便觉得十分眼熟。
他像我幼年时遇到的那个人。
但是年岁不对。
那人若还活着,眼下大约也有二十六七了。
可陈大夫很年轻,还是少年模样。
那人遇见我时,已是他这般年岁。
也曾笑容温和地对我说:「鹿安的特色小食,樱桃煎。外地也有,但远没有鹿安当地的口味地道。」
「若是哥哥能从这场风波里活下来,便带你去吃。」
幼年时的我并不懂得人生无常。
我只是重重点头,满怀希望地冲他笑:「好哇,等哥哥好了就带我走,我们一起去吃鹿安的樱桃煎。」
小说《你和她不一样》 第5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