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拂晓,我带上干粮和水,踏上了前往市集的路。
等找到那支招人的商队,已经是正午了。
我表明来意,管事的那精瘦的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,当即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小丫头片子,凑什么热闹?这是玩命的营生,不是过家家!去去去,一边去!”
任凭我如何保证,他们都不信我,还说早就找到了引路师。
我知道他们不会信我,但我不能放弃这次机会。
商队翌日清晨出发,我远远地跟在了他们后面。
我知道这很冒险,但这是我唯一能证明自己的方式。
头两天,商队沿着熟悉的边缘地带行进,倒也平安无事。
但到了第三天,队伍即将进入一片看起来平坦开阔的戈壁滩时,我心头一紧。
那片区域表面坚硬,下面却是吞噬了不知多少牲口和旅人的死亡流沙区!
眼见引路师带着他们往前走,我顾不得隐藏,冲出来朝他们大喊:
“停下!别往前走了!前面是流沙地!”
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。
管事的和那引路师脸色阴沉,趁他们开口骂我之前,我忙捡起一块大石头丢过去。
石头落在沙地上,起先毫无动静,那引路师不高兴的就要骂我,就在这时,那石头缓缓地向下沉去,很快就没了踪影!
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!
管事的脸色瞬间变了,不高兴的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那位引路师。
他沉吟片刻,最后聘用我做了副引路师。
有了我的指引,商队绕开了那片死亡区域,选择了另一条虽然绕远但安全的路径。
那位姓王的引路师倒是一路上脸色阴沉,几乎不再说话。
顺利完成这次引领,管事的给我报酬时,我想了想,没要,只让管事的往后帮我宣传宣传,有要引路的都来找我。
管事忙口应下,又说这钱不是从王引路师那里分一半出来,是他额外给我的,我才收下了。
回家路上,我揣着银子,心里盘算着可以买些粮食。
然而,刚离开集镇不远,经过一片胡***时,一个人影猛地从树后闪出,拦住了我的去路。正是此前那个姓王的引路师!
他眼神凶狠,没等我说话便抡起拳头朝我打来。
“臭丫头!敢坏老子的好事!本来这趟活儿的钱全是老子的!就因为你多嘴,硬生生分走一半!”
我边躲边解释,他根本不信,打我打得更狠了。
我虽有些力气,但终究不是他这种常年在外跋扈壮汉的对手。
几下就被他打倒在地上,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,我只能拼命护住头脸,感觉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。
“呸!这次给你个教训!再敢抢老子饭碗,要你的命!”
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,又踢了我一脚,这才扬长而去。
我蜷缩在地上,好半天才缓过气,挣扎着爬起来,只觉得浑身疼痛。
抹去嘴角的血迹,整理了一下被扯破的衣衫,我才一瘸一拐地往家走。
一进家门,正在院中的母亲和妹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狼狈。
母亲惊呼一声,手里的箩筐掉在地上,冲过来扶住我,声音都变了调。
“阿蛮!你这是怎么了?谁把你打成这样?”
萧玉璃也吓坏了,带着哭音:“姐姐!你的脸……”
这时,萧景珩也提着两只瘦小的沙鼠从外面回来,看到我鼻青脸肿的样子,满脸气愤:
“是谁?谁打你了?”
说着把沙鼠往地上一丢,就去拿柴刀。
“哥!”
我急忙喊住他,忍着痛上前拉住他的胳膊。
“别去!我没事,只是皮外伤!”
“皮外伤?”
萧景珩眼睛赤红,指着我的脸和胳膊上的淤青。
“这叫皮外伤?!你告诉我,是谁干的!”
我看着家人又急又怒、心疼不已的眼神,心中五味杂陈,既有委屈,更有暖意。
我深吸一口气,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:
“是之前那个引路师,怪我抢了他生意。打也打了,这事算了。我们刚在这里落脚,惹不起麻烦。”
我顿了顿,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心藏着的钱袋。
“看,我赚到钱了。我们能买粮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