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步步朝蒋星瑶走了过去,湿透的鞋底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个清晰的水印。
蒋星瑶的声音干涩发紧,眼神有些慌乱的闪躲:
“你怎么会来这里?”
“我今天只是过来和同学们聚一聚……”
我没有理她,只是看着萧一白手指上的扳指。
“扳指,还给我。”
蒋星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似乎没想到我的态度如此冷淡。
她下意识地转动轮椅靠近我,试图用惯常的温柔语气安抚:“阿野,你听我说……”
“说什么?”
我打断她,嘴角勾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,
“说这扳指是你好心帮我高价卖给萧先生的?”
“还是说,你这双瘫痪的腿,今天碰巧能动了?”
蒋星瑶的脸色顿时发白,张了张嘴,却什么都没说,
气氛愈发沉寂,
只有萧一白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。
他站起身,踩着皮鞋漫不经心地走到我面前,刻意将戴着扳指的手,伸到我面前,
“这扳指是星瑶送我的礼物,你看上眼了,想要回去?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送我的”几个字,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快意。
蒋星瑶脸色一阵青白,“一白别说了!阿野他……”
“他什么他?”萧一白不耐烦地打断她,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我湿透、廉价的外卖服。
“想要?行啊,看在星瑶的面子上,也不是不能还给你,但原价是不可能了,我戴过了,心情好,给你个友情价,五十万,现金,现在拿钱来,扳指你拿走。”
五十万?
和母亲闹翻之后,为了给蒋星瑶“治病”,我早已山穷水尽,将父亲的遗物都抵押出去,身上连五百块都掏不出来了。
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脸,又看向蒋星瑶,她避开了我的目光,默认了萧一白的刁难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最后一丝残存的、关于过去的温情幻想,在这一刻彻底灰飞烟灭。
“好。”
“我买。”
我只想拿回爸爸最后的东西,然后与眼前的人,此生再无瓜葛。
“你买?”
萧一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夸张地捂嘴笑起来。
随即指着我还提在手里的,价值99999元的天价日料外卖保温箱。
“你送一辈子外卖都赚不到五十万吧?看看你手里的东西,这么贵的日料,你这辈子吃过吗?见过吗?你配吗?”
说着说着,他突然伸手,猛地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外卖保温箱,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,狠狠砸向地面!
“砰!”
木制保温箱撞在大理石地板上,发出巨大的闷响。
盖子弹开,里面精致摆盘、价值不菲的顶级日料瞬间倾泻而出,刺身、鱼子酱、和牛散落一地……
萧一白看着满地狼藉,皮鞋踩在一块昂贵的金枪鱼上,碾了碾。
“看见了么,99999的日料,我想扔就扔!而你这种穷酸命,这辈子都不敢像我一样随心所欲吧?”
“你赚不了钱,一辈子都吃不起这种高档次的东西,你只配闻闻味,这就是你我的区别,知道吗?”
这时,众人也爆发出刺耳的哄笑与嘲讽。
“就是就是!一个送外卖的,也敢跟一白哥抢东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