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后,一套崭新的细布青灰袄子,被递进水房。
衣服里夹着一瓶外伤药,和一些纱布。
谢蕴隔着帘子说:「你身上有血腥气,该是有外伤的,这药是爹……你用吧!」
我拿起外伤药闻了闻。
金麟散……
皇家御药,十分珍贵稀有,这些年只赐给过边关的几位军功赫赫的大将军,以及在文坛声望极高的祖父。
小时候调皮,总有磕磕碰碰,祖父觉得女孩子不能留下疤痕。
我又是家中唯一的嫡女,这药便都紧着我用。
这味道,我一闻就闻出来了。
这三兄弟穷的都没件好衣裳,怎会有这种好药?
说起来那几位大将,其中有一位姓谢的,前些年被判叛国通敌……
但人家只有一个女儿。
而且株连九族无一活口……
我收起满心的疑问,为自己涂上药,包上纱布后穿上了新袄子。
才出水房,便被谢蕴拉到灶台后,拿着一条布巾给我擦干头发。
灶台下正烧着火,烘在脸上暖洋洋的。
锅里炖着肉菜,味道鲜香。
我想到了被谢宴放血剥皮的硕鼠,心里有一瞬的抵触,但随即又自嘲苦笑。
夜里用完饭后,三兄弟都回屋了,谁也没提起放鞋的事。
我和衣缩在布满补丁的被子里,心里十分抵触去放鞋。
但不放不行。
这边的陋习,我在京城时也偶有听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