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,对于我这样的小镇做题家来说,周宪并不普通。
周家在富人区江平山山脚有一套别墅。
周家的律所是专门服务于***富豪。
周宪学习优秀,长相俊美,所管的公司业内出名,上市指日可待。
我和他,云泥之别。
能吊一个周太太的虚名也是我强求来的。
外界以为我们是同甘共苦的创业夫妻,伉俪情深。
实则,是三年前我为了挽留断崖式分手的周宪,答应不领证,不要求任何财产,才得以继续和他在一起。
太过卑微,是得不到尊重的。
周宪有恃无恐,总轻言笑看我。
今天他能回心转意,是因为他前段时间生了场大病。
那个手术***作风险大,很可能失能。
他的父母只雇了高级护工团队,然后飞去港城为盛家处理***。
只有我待在他身边,感动了他。
可惜,我已经不爱了。
走到公寓楼下时,杨助正在车里等我。
刚要走上前,周宪风尘仆仆地从电梯跑出来,拉住了我。
他身体还稍有虚弱,气息微喘。
本能地对他泛起一丝心疼。
他克制着声腔,保持语气的平稳:「你跟了我八年,这么离开,你不觉得太过草率,对不起你过往的青春?」
我忽然笑了:「周宪,你想让我为过去惋惜?」
他抿直了唇。
高高在上的周宪想挽留爱人,也不舍得低下一点头颅。
我食指轻点他心口,不以为意地说:「我啊,不计较在你身上的沉没成本。」
说罢,甩开脸色刷白的周宪的手,上了车。
他看清车上的杨助,一下猛拉住车门。
「你是为了这个男人?!」
「这么多年,你还和他藕断丝连?」
我轻拍他的手,微笑:「这和你什么关系?」
「我们没有法律关系。你以为这样只利于你随时抽身?」
「我也可以随时离开,随.时.随.地。」
我的神情逐渐清冷了下来,「周宪,我陪你度过了手术危险期,仁至义尽了。」
周宪的脸色在我每一句话中,越来越难堪。
最后到了极致的灰白。
我从没对他说过这么重的话。
他握紧的手背暴起一道道青筋。
我「砰!」地声关上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