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睁开眼，看到医院惨白的顶灯。
我动了动手，身上暂时不痛也不痒了。
“知夏，你终于醒了！”
闺蜜苏曼扑了过来，眼睛又红又肿，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我给你发消息你一直不回，打电话也没人接。你说要回娘家，我寻思着过来帮你收拾，谁知道一开门就看见你倒在地上……”
苏曼哽咽着，骂道：“汤川那个王八蛋呢？我打了十几个电话他才接，居然说他在忙！我他妈……”
我看着她，扯了扯嘴角，却笑不出来。
“我没事，苏曼。”
“这叫没事？”她指着我的手背，上面还留着自己抓出的深红血痕。“医生说你这是应激性休克，再晚一点就危险了！”
我垂下眼，心里平静得悲凉。
危险？死掉，或许才是一种解脱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病房门忽然被推开。
汤川走了进来，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。
是顾清嘉。
她脸色苍白，身形纤弱，小心翼翼地扶着门框，一副随时会碎掉的模样。
汤川大步走到床边。
“醒了？我看了检测报告，你就是有点营养不良，以后记得按时吃饭。”
他轻描淡写地，将一切归咎于我的过错。
“知夏姐姐，”顾清嘉柔弱地开口，眼眶里蓄满了泪水，“对不起，都怪我……如果不是我突然不舒服，汤川哥也不会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苏曼猛地站起来，指着她的鼻子，“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？念念倒在家里的时候，你们在哪里？”
“苏曼！”汤川脸色一沉，“这是我们的家事，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？”
“外人？”苏曼气笑了，“汤川，你老婆差点死了，救她的是我这个外人！你这个丈夫在哪里鬼混？”
“我说了，我在处理急事！”汤川的语气充满了不耐。
顾清嘉的眼泪恰好滑落：“姐姐，你别怪汤川哥，都是我的错……我……”
“你的错？”
我缓缓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厉害。
我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，忽然觉得讽刺。
“你错在不该来这里，脏了我的眼。”
顾清嘉的脸色变得煞白，摇摇欲坠地靠向汤川。
汤川立刻扶住她，对着我怒吼：“沈知夏！你发什么疯！清嘉好心来看你，你这是什么态度？”
“好心？”我重复着这两个字，视线在他和她之间来回移动，“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？”
“你简直不可理喻！”汤川的耐心彻底告罄。
“我不可理喻？”我慢慢坐直身体，“我倒在地上的时候，你抱着她在安抚。我躺在医院的时候，你带着她来炫耀。”
“汤川，你问问她，她到底得了什么非你拥抱不能治的绝症？”
“沈知夏！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！跟个疯子有什么……”
“滚出去。”我冷冷地打断他，“带着她，从我的世界里，滚出去。”
汤川的胸口剧烈起伏，最终，他揽住顾清嘉的肩膀。
“好，很好。沈知夏，你就在这继续作吧。”
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苏曼愤愤地想追上去，被我拉住。
“别去了。”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，平静地说，“苏曼，帮我办出院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