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再次醒来，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间病房里。
但手脚却被束缚带，死死地固定在了病床的四角。
“这是我特地让他们给你换的。你要是挣扎，这带子就会收得越紧。”
女儿的声音从床边传来，她正悠闲地削着一个苹果，连头都没抬。
我没有挣扎和嘶吼，只是平静地看着她。
她似乎觉得我的反应有些无趣，自顾自地说了起来。
“我死得比你晚。你死后，我靠着你生的儿子，让我婆婆公公对我服服帖帖。”
“我过上了我想要的生活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，再也不用看他们两个老东西的脸色。”
“可惜，好景不长。”
她话锋一转，眼神冷了下来。
“那个小崽子长大后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，竟然恨上我了！”
“他竟然说我狠毒，甚至还为了给你报仇，开车带着我一起冲下了悬崖。”
原来是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，替我报了仇。
我的心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，又酸又胀。
我终于开口：
“所以，你迷晕绑架我，就是为了让我再次生下他？”
女儿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。
“没错！他那么有出息，你必须把他生下来，这样我以后才能过上好日子！”
“你也必须活着。这样，他就没有恨我的理由了。”
听完这些，我忽然笑了起来。
笑着笑着，眼泪流出来了，然后开始剧烈咳嗽。
我在纺织厂吸了二十年的棉絮，肺早就有问题了。
此刻根本不需要演，只需要稍微用力，就能咳得撕心裂肺，整张脸憋得通红发紫。
女儿脸色大变。
她要的是一个能生孩子的母体，不是一具马上就要咳得断气的尸体。
她慌忙去按床头的呼叫铃。
倏地，我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，说出了一句让她莫名其妙的话。
“警察同志，你们都听到了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