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陈氏是个尖酸刻薄的人,家中的女娃哪个没被她使唤得团团转,这些年来,家里除了婆母外,就她的地位最高,没人敢反驳她的话。
如今一个刚来的冲喜小丫头居然敢不听她的,华陈氏再次上前一步,攥着她的手就要将人往外拖,阿穗另一只手捏成拳头,反手去捶她。
阿穗好几天没吃东西,根本没有力气,捶在华陈氏身上即使软绵绵的,但也让华陈氏愤怒无比,松开她的手就想一巴掌打过去。
在苗家的四年,已经让阿穗练就了如何躲开的本领,她灵活一躲蹲了下去,抱着华陈氏的腿,张嘴就咬了上去。
“啊~你这个贱蹄子,给我松开。”华陈氏吃痛,弯腰去打她背,换来的是阿穗的更用力。
蹲在地上没有多得劲儿,阿穗一**坐在地上,双眼猩红,两手死死抱住她的腿,就算等会儿还要打她,就算她力气小,她咬也要咬回去。
被后爹卖,被苗吴氏虐待,被苗家送人,一来华家就被人欺负,阿穗把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苦和磨难都发泄出来。
她红着眼流着泪,牙齿深深陷进了华陈氏的双腿,华陈氏疼得脸扭曲,不管怎么都甩不开她。
“你这个**坯子,赔钱货,小蹄子,看我等会儿不打死你。”华陈氏朝着门口大声喊,“娘,娘,你快来,这个疯婆子咬人了。”
华林氏这才匆匆忙忙过来,一见自家大儿媳被咬了,她连忙上前去拉阿穗。
可这会儿阿穗什么话都听不进去,眼神有两分呆滞,咬得更紧,即使耳朵被华林氏拧红了也还是没有松开。
华林氏没有办法,她回房拿了家里唯一的一把剪刀过来:“你再不松开我就剪了你的嘴。”
阿穗这才松开嘴,华陈氏用另一只脚踢开她,阿穗嘴角带着点点血迹,倔强地看向二人。
被她咬了的地方**辣地痛,痛得发抖。
“贱蹄子,看我不打死你。”
“行了,还不去擦药。”华林氏怕华陈氏把阿穗给打坏了,到时候就干不了活了。
华陈氏这才一瘸一拐地离开,华林氏瞪了地上的阿穗一眼,随后也是满脸怒气的走了,天色不早了,她还得去拾掇饭菜,免得家里的几个大老爷们儿回来饿肚子。
等她们都走了,阿穗才慢慢起来,她用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迹,又拍拍身上的土。
“你好厉害啊,还敢咬大伯娘。”
门口冒了一个头出来,阿穗抬头一看是小姑娘,看样子有四五岁,扒着门上的手像鸡爪一样,只有一张皮。
“你是谁?”
“我叫梅妮,三哥的妹妹。”梅妮声音有些小,阿穗凑近了才听清楚。
华家没有分家,华青木在家中排第三,又听梅妮叫华陈氏大伯娘,便猜想她就是华青木的爹和他那个后娘生的女儿。
“梅妮,还不来烧火。”院子里响起了华林氏的声音,“一天天就知道吃,老娘怎么就摊上了你们这些贪吃的。”接着便是灶房里传来的砰砰声音。
阿穗见梅妮身子一抖,急忙跑出去去了灶房。
谁都没有注意到,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华青木,放在床边的手微微动了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