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出于对江揽月的愧疚，季明轩让秘书送来巴黎时装秀的邀请函。
去巴黎时装周看秀，是她和季明轩每年必有的行程。
一同送来的还有一件红色丝绒吊带礼服，一套卡地亚珠宝。
在她发呆的时候，季明轩从背后抱住她柔声道：
“苒苒，还在生我的气吗？”
江揽月颤抖着声音回了一句“没有”，眼眶立即红了。
季明轩亲亲她的耳垂，“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，等枝枝生了，一切就都回到从前。”
江揽月想问他，他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？
李素枝已经横在他们中间，永远无法逾越。
季明轩落在耳边的呼吸逐渐急促，一只手掐住她的腰向前顶了顶。
江揽月想到他也曾这般对待李素枝，口腔内泛起一阵酸涩。
她不动声色地躲开，“今晚的航班，我去整理行李。”
季明轩意犹未尽，但并没有勉强她。
他突然想起上楼时空空荡荡的照片墙，随口问道：
“苒苒，照片墙上的照片怎么全不见了？”
江揽月睫毛一颤，“都旧了，我想再拍些新的挂上去。”
季明轩没有丝毫怀疑，“好啊，正好这次去巴黎我们多拍些。”
凌晨，季明轩的车停在别墅门口。
司机接过江揽月的行李箱时眼神闪躲，欲言又止。
她顿感不妙。
果然，后排车门打开，李素枝正坐在季明轩旁边。
她穿着一身亚麻孕妇装，脸上的高原红衬得她土气中透着天然。
她局促地搓着手，语气卑微中带着讨好。
“太太，是我缠着厉总非要跟着，你别怪她......”
还未等江揽月开口，季明轩急切地将人护在身后。
“是我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国内，枝枝还说怕你会嫌她打扰你我的二人世界。”
江揽月扯开嘴角，他护着李素枝的动作这样熟悉。
过去八年，每一次被厉家长辈责难时，他也是这样护着她的。
两人一唱一和，就好像她是多么凶神恶煞的一个人。
出乎季明轩的意料，江揽月只说了一句“随便”，便坐到后排。
她的反常让季明轩措手不及。
他透过后视镜观察着江揽月，她显得太过平静，倒让他心生不安。
李素枝轻轻地拉他的袖子，“厉总，我口渴......”
季明轩皱眉，“水在你右手边的抽屉里。”
李素枝一愣。
自她怀孕以来，季明轩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，凡事亲力亲为。
在得知他要和江揽月去巴黎时，她便一早嚷嚷着肚子疼。
季明轩很紧张，几乎就要取消行程。
是她“善解人意”地开口劝慰，“厉总，我没事你不要管我，去陪太太吧。”
季明轩怎么肯？
他蹙眉思考片刻，“枝枝，你和我们一起去吧，也方便我照顾你。”
她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同行。
江揽月不哭不闹，竟然就答应了。
她原本很庆幸，可看季明轩的表情，显然还是在意江揽月。
李素枝心里记恨，面上却平静。
她故意露出凸起的肚子去翻找水，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。
季明轩的注意力果然被她拉回，连忙扶她坐好。
“你是孕妇，车开着呢怎么能乱动呢？”
说着俯身贴心地替她系好安全带，并调整好松紧。
李素枝趁机在他脸颊亲了一口，“谢谢厉总。”
季明轩身体一僵，眼尾扫向后排的江揽月。
见她看着窗外并没有注意到，才稍稍松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