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醒来的刹那他是高兴的,因为这个世界的叶摘星还活着,还没有因为他的缘故而被人活活捅死。
可下一秒,他想到叶摘星虽然活着,却是已经去了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,他就心痛的无法呼吸。
毕竟梦境里的那个他,再怎么样也真真正正的拥有过叶摘星二十多年。
可现在的他,却是把叶摘星给彻底的弄丢了。
想到这,他只觉得心痛无比,死死地抓住了脑袋,每一口呼吸都觉得费尽了力气。
看见他这样,许母不由吓坏了,赶紧拉着他“阿寒,你到底怎么了?是哪里不舒服吗?要不要我叫医生?”
许砚寒这才猩红着眼睛,抬头看向母亲,沙哑的从嗓子口挤出话语:“妈妈,我好像......我好像是真的爱叶摘星。”
说出这句话的刹那,许砚寒只觉得胸口有一块石头似乎终于落了地。
他终于愿意承认,也终于愿意面对自己对叶摘星的感情了。
许母听见这话一愣,但随即也忍不住哭出来。
“是,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“大家都说知子莫若母,我其实很小就发现你心里面是有摘星的。”
“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你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这份感情。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喜欢她,所以我才会一直促成这段婚姻。”
“不然你觉得我这个做妈妈的,真的会因为死去的闺蜜,就逼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吗?”
“可是傻孩子,你既然心里喜欢她,你为什么不早点承认?为什么不早点对她好一点?为什么一定要把她伤的遍体鳞伤,心灰意冷的离开?你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呢?”
许砚寒整个人怔怔的出神。
是啊。
他一直自诩聪明,自诩商场上那些竞争对手的战术跟内心,他总是能够一眼看透。
可是为什么他自己的真心,他却看不透。
或许只是因为一点叛逆吧。
他跟叶摘星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,可以说得上是青梅竹马。
小时候的他对叶摘星是真的很好,有男生欺负她,他会保护在前面。
她喜欢吃的糖果,他会跑好几个街区给她去买。
可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呢?
哦,便是在他高中那一年,叶摘星的母亲去世了。
跟叶摘星母亲交好的妈妈,突然之间就说要定下两家的婚约,说以后要将叶摘星当做自己的儿媳妇来好好照顾一辈子。
而那个时候的许砚寒刚好因为高考填志愿的缘故,跟父母却是发生了剧烈的争执。
父母希望他能够学金融管理,接手家族的产业。
可他真正的梦想,其实是去学习体育。
最后他屈服在了爸妈的要求之下,报考了自己不喜欢的专业。
可心里面的那一点叛逆,却一直都在。
而在父母又为他定下婚约的时候,那种叛逆,终于全部爆发。
凭什么,凭什么爸妈不仅对他的专业要干扰,连他将来娶谁都要干涉呢?
叛逆之下,他开始对叶摘星愈发的坏,好像只要对她坏一点,就是对父母的一种反抗。
到了再后来,大学快毕业的时候,他遇见了沈念欢。
沈念欢跟叶摘星是截然不同的人。
叶摘星聪明,沈念欢单纯。
叶摘星知性大方,沈念欢唯唯诺诺。
叶摘星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,沈念欢却是一无所有的孤女。
就是因为这种强烈的反差,反而让许砚寒对沈念欢愈发的上心。
好像他对沈念欢越好一点,就越能够证明叶摘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,他娶她完全是被父母所迫。
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自己已经被这种扭曲的思想给深深的禁锢,不由自主地做出了一种错误的选择。
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,沈念欢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的小-白-兔。
可哪怕她是一只小-白-兔,他也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爱过她。
只不过是三分的怜惜跟七分的叛逆而已,他其实心里面喜欢的一直都是叶摘星。
毕竟现在的他其实已经接手了家族几乎大部分的产业,成了真正的掌舵人。
如果他真的完全不想娶叶摘星,他完全可以不听父母的命令。
可他一直以所谓的守信为理由,纠缠着这一段婚姻,他其实就是想要娶她。
可他现在想清楚这一切,已经太晚了。
旁边的许母正在哭着继续开口:“现在一切都已经太晚了,摘星的那个项目,十多年,甚至二十多年才能回来,你们两个终归是走散了。”
“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,人在这辈子上谁不会失恋一次,你就好好放下,去找一个你真正喜欢的女孩。”
许砚寒浑身一颤,猛的抬头。
“不!我才不会放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