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阿弟文舍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12-09 10: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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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坯院比想象的还要破败,院墙塌了一半,屋顶漏风,连窗户都没有。

屋里除了一张土炕和一个缺了腿的桌子,再无他物。

买房剩下的最后一点碎银,我拿给里正,换了半袋米和三床打着补丁的旧被褥,这便是我们全部的家当。

一进门,我便有条不紊的安排:

“劳烦母亲和妹妹把炕打扫干净,把被子铺好。”

“哥哥请在附近看看,有没有树枝可做窗户挡风。”

母亲和妹妹迷茫的站在原地,不知该如何动作,萧景珩讥笑一声:

“你倒是惯会使唤人!”

妹妹也嫌弃道:

“姐姐,这如何能住?不然,我们换个地方?”

我心头的火噌的就冒了上来,冷声道:

“现在是什么局面,你们还认不清吗?”

三人都被我的语气吓了一跳,愕然的看着我。

我指着门。

“如果你们觉得离开我能活得更好,现在就可以走。”

三人嗫嚅着说不出话。

我接着道:

“这里可没人伺候,要想能吃上饭,不被风吹雨淋,就得自己动手。谁要是觉得干不了,不愿意干,趁早滚蛋,别在这里拖累大家!”

一番话如同冰水浇头,让三人都僵在原地。

最终,母亲叹了一口气,哑声道:

“罢了,都听阿蛮的。”

哥哥冷哼一声,别过头去,不情不愿的转身出去找树枝了。

见母亲开始打扫,萧玉璃只好噘着嘴也开始跟着母亲打扫。

接下来的几日,破败的院子总算有了一丝烟火气。

母亲和萧玉璃用破布勉强将土炕和桌子擦拭干净,铺上了被褥。

萧景珩找来的枯树枝,被我用麻绳捆扎固定,勉强堵住了窗户洞。

虽然依旧透风,但至少能挡住大部分沙尘。

我又和了些黄土,掺上草秸,将院墙塌陷的部分和屋里的裂缝细细地抹了一遍又一遍,虽然手艺生疏,弄得满手满脸都是泥,但总算让这屋子看起来像个能遮风避雨的窝了。

然而,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,那半袋米很快就见了底。

看着空荡荡的米袋,母亲脸上又愁云密布,唉声叹气。

我默不作声地拎起篮子,走到戈壁滩上,凭着记忆挖了些能吃的野菜。

之后找了一天,捉了一只沙鼠。

随后我用那只沙鼠,去隔壁邻居家换了一袋杂粮面回家。

晚上,我将那点杂粮面混着剩下的野菜,烙成了几张又干又硬的烧饼。

当我把烧饼端上桌时,压抑了许久的抱怨终于再次爆发。

母亲小口咬着,没吃几口就又开始掉眼泪,哽咽道:

“原以为走到这流放之地,便是熬过了苦头。谁知……谁知这地方竟穷苦至此!”

萧景珩啃着烧饼,眉头就没舒展过:

“这鬼地方,黄沙遍地,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,如何生活?整日对着这些……唉,真是……”他未尽之语里,依旧是那份对风雅和美色的念想。

妹妹更是直接把烧饼扔在炕上,撅着嘴:

“天天吃这种猪食一样的东西,又硬又糙,根本咽不下去!我的喉咙都要被划破了!”

“姐,我今日不是看见你提着个什么东子,看着像是动物,为何不吃?我都快半年没吃过肉了!”

先前流放路上,再不济也能吃个馒头,吃粗米,这烧饼是他们第一次吃,食不下咽,堆积的委屈便一股脑全爆发了。

萧景珩听说有肉,当即就丢掉饼,怒不可遏:

“萧未晞,亏你前几天还说一家人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,现在有肉,你就藏起打算自己吃是不是?你个没良心的东西!”

我冷眼扫视眼前理直气壮的三人,嗤笑了一声:

“我今天的确是捉到了一只沙鼠。”

“但我用那沙鼠,换了一袋面。”

“你们想吃肉,可以,今晚享受一顿,然后呢,明天吃什么?”

萧景珩粗重的呼吸声一顿。

母亲哭得更凶。

“日日要担忧没吃的,这样下去,迟早有一天要饿死!早知如此,还不如当初一头撞死,也好过遭这些罪!”

我将手里剩下的烧饼重重拍在桌上。

“别哭了!”

我的声音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和疲惫,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:

“这地方,我生活了十五年!从四岁到这里开始,我就在这沙地里讨生活!”

“我能活下来,你们凭什么不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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