锁灵散的药力像蛛网般缠绕着姜芮的神经，每次尝试感应空间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。她蜷缩在冰冷的石床上，舌尖下压着老者给的药包，一丝微弱的清凉感顽强抵抗着药效的侵蚀。
"姑娘，凝神。"墙壁突然传来老者沙哑的低语。姜芮这才发现石墙有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。"尝试用意念沟通灵泉本源，而非空间表象。"
姜芮闭目凝神，不再强求进入空间，而是将意识沉入手腕胎记深处。渐渐地，一种奇特的脉动从胎记传来——微弱却顽强，像被厚布包裹的心脏。
"很好..."老者的声音带着赞许，"灵泉认主，生死相随。三皇子的锁灵散能封空间入口，却封不住灵魂契约。"
就在这时，牢门外响起开锁声。姜薇端着食盒走进来，脸色苍白如纸，脚步虚浮。
"妹妹受苦了。"她放下食盒，声音有些发颤，"我求了殿下，他答应让我带你出去换地方关押...这里太潮湿了。"
姜芮警惕地看着她。姜薇的眼神闪烁不定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——她在说谎！
"姐姐费心了。"姜芮假装虚弱地撑起身，"但我这样子，怕是走不动..."
"我扶你！"姜薇急忙上前搀扶，却在靠近时突然压低声音，"地牢东侧第三根石柱有机关...出去后往右跑..."她飞快地塞给姜芮一小块尖锐的石片。
姜芮心头剧震。姜薇在帮她？为什么？
来不及细想，侍卫已在门外催促。姜薇半扶半架地带着姜芮走出牢房，穿过阴冷的通道。经过东侧石柱时，姜芮用身体遮挡，迅速用石片在第三根石柱底部划了个十字——老者教她的暗号。
通道尽头是一道铁门，门外停着一辆封闭的马车。就在姜薇扶姜芮上车时，她突然脚下一软，整个人向前栽倒！
"啊！"姜薇痛苦地蜷缩在地，双手死死捂住腹部。鲜红的血液迅速在她裙下蔓延开来。
"姐姐！"姜芮急忙蹲下检查，瞬间明白了——姜薇流产了！
"孩子...我的孩子..."姜薇脸色惨白如纸，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，"三皇子他...他逼我喝下滑胎药...说要用胎儿做药引..."
姜芮如遭雷击。三皇子竟残忍至此！她立刻从舌下取出药包，将剩余粉末混着唾液喂入姜薇口中："吞下去！"
药粉入口，姜薇的出血稍缓，但疼痛仍在。她抓住姜芮的手，指甲深深掐入皮肉："快走...他根本没打算转移你...是要把你送去祭坛...活剖取泉..."
话音未落，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："拦住他们！姜薇叛变了！"
姜芮当机立断，将姜薇藏到马车底下，自己则触碰胎记——这一次，空间之门竟勉强打开了！虽然只能维持短短三秒，但足够她消失在追兵眼前。
"人呢？！"侍卫头领冲过来，只看到马车下昏迷的姜薇和空荡荡的地面，"该死！快搜！她跑不远！"
姜芮在空间中剧烈喘息。强行突破锁灵散封锁耗尽了她的体力，灵泉也黯淡无光。但老者给的药粉起了作用——她能感觉到与空间的联系正在缓慢恢复。
"坚持住..."她喝下几口灵泉，将老者临别前给她的黑色种子种在泉边。种子刚入土就发出微光，迅速生根发芽。
三秒转瞬即逝。姜芮回到现实，出现在一条狭窄的暗道里——正是老者说的逃生通道！她咬紧牙关，拖着虚弱的身体向前爬行。
不知爬了多久，前方出现光亮。姜芮推开虚掩的石板，发现自己竟在城西贫民区的一座破庙里！天色微明，细雨淅沥。
"姑娘？"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神像后传来。姜芮警觉地摸出石片，却见一个跛脚老乞丐探出头，"玄灵子道长让我在此接应。"
听到老者道号，姜芮稍稍放松："他呢？"
"道长拖住追兵，怕是..."老乞丐摇头叹息，递来一套破旧衣物，"快换上，我带你离开。"
换上乞丐装束，姜芮跟着老乞丐混入早市人群。贫民区鱼龙混杂，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。路过医棚时，姜芮看到几个病重的孩童，心有不忍，悄悄将最后一点灵泉水混入药汤。
"菩萨显灵了！"不久后，医棚传来惊呼，"王婶家的娃退烧了！"
消息像野火般传开，越来越多病人涌向医棚。姜芮趁机用老乞丐给的炭笔，在药棚柱子上画了个简易的莲花图案——这是给顾清羽的求救信号。
"姑娘仁心，但此地不宜久留。"老乞丐低声道，"三皇子的人已经搜过来了。"
果然，一队官兵粗暴地推开人群开始搜查。姜芮压低斗笠，跟着老乞丐拐进一条污水横流的小巷。
"前面就是安全屋。"老乞丐指着巷尾的破屋，"道长说，在那里你能联系到..."
话音戛然而止！一支弩箭穿透老乞丐的胸膛！
"不！"姜芮扶住倒下的老人。巷口出现几个黑衣人，为首的正是三皇子的心腹侍卫！
"姜姑娘，殿下有请。"侍卫冷笑举弩，"再逃，下一箭就是你的腿！"
姜芮握紧拳头。空间能力尚未恢复，硬拼必死无疑。就在千钧一发之际，旁边破屋的窗户突然打开，一只大手将她猛地拽了进去！
"嘘！"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姜芮抬头，对上顾清羽焦灼的眼睛！
"顾神医？你怎么..."
"秦战回京了！"顾清羽快速说道，"他感应到你有危险，违抗军令星夜赶回。现在正和太子密谈，准备收网！"
窗外传来撞门声。顾清羽掀开地窖盖板："快下去！我拖住他们！"
姜芮刚躲进地窖，大门就被撞开。打斗声、瓷器碎裂声不绝于耳。姜芮心急如焚，却无能为力——她的空间能力仍未恢复！
突然，她想起老者给的种子。进入空间查看，发现那种子已长成一株黑色小草，顶端结着一颗珍珠般的果实。姜芮摘下果实吞下，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——空间能力恢复了！
她立刻回到地窖，正好看到顾清羽被侍卫首领踩在脚下，刀刃即将落下！
"住手！"姜芮现身厉喝。侍卫们一愣，随即狞笑着围上来。
"姜姑娘自己出来最好，省得我们..."
话音未落，姜芮突然消失！下一秒，她出现在侍卫首领身后，手中的石片狠狠划过他的脚筋！
"啊！"侍卫首领惨叫倒地。其他侍卫还没反应过来，姜芮再次消失，出现在不同方位攻击。虽然每次现身只有短短两秒，但神出鬼没的攻击让侍卫们阵脚大乱。
"妖...妖女！"侍卫惊恐地后退。
"滚！"姜芮扶起顾清羽，"告诉三皇子，他的死期到了！"
侍卫们狼狈逃窜。顾清羽震惊地看着姜芮："你的能力..."
"回头解释。"姜芮快速包扎他的伤口，"秦战在哪里？"
"太子别院。"顾清羽指向东方，"但那里有三皇子的眼线，我们得小心..."
"我有办法。"姜芮眼中闪过决绝。她带着顾清羽连续瞬移，虽然距离不远且消耗巨大，但胜在隐蔽。半刻钟后，两人已出现在太子别院后门。
"口令！"暗处闪出两名护卫。
"明月照大江。"顾清羽对出口令。护卫放行，引他们来到一间密室。
门开的瞬间，姜芮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——是秦战！他风尘仆仆，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，但怀抱坚实有力。
"你没事...太好了..."秦战的声音沙哑颤抖，手臂收得死紧。
姜芮埋首在他胸前，连日来的恐惧和委屈终于爆发，化作无声的泪水。顾清羽识趣地退到一旁，与太子交换眼神。
良久，秦战才松开姜芮，仔细检查她是否受伤。太子轻咳一声："姜姑娘安然无恙，实乃大幸。但眼下形势危急，三皇子已知晓我们联手，恐会狗急跳墙。"
姜芮擦干眼泪，从怀中取出老者给的黑色种子——此刻它已枯萎，只剩下一颗晶莹的果核。"这是玄灵子道长给的，他说此物能感应灵泉源头。"
果核在姜芮掌心微微发光，指向西南方向。太子眼中精光一闪："西山皇陵？"
"殿下英明。"顾清羽接话，"道长临终前暗示，灵泉源头与皇陵有关，三皇子明日月圆之夜必去那里举行剥离仪式。"
秦战握紧佩剑："那我们就在皇陵了结这一切！"
"不可莽撞。"太子沉吟道，"三皇子在皇陵必有重兵把守。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..."
姜芮突然想起姜薇的警告："三皇子身边有个黑袍道人，精通邪术。玄灵子道长特别提醒要小心此人。"
密室陷入沉默。窗外，夕阳西沉，最后一缕余晖染红天际。暴风雨前的宁静笼罩着京城，而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大战，即将在皇陵展开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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