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停下，沈沐婉打开车门下了车：“谢谢。”

邱警官皱了皱眉，往她走向的咖啡馆看过去，咖啡馆靠窗的位置，坐着一男一女。

咖啡馆。

顾祈安搅动着咖啡：“我什么也没想起来。”

“嗯。”黎妤靠在椅背上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，“找我来，就是为了这件事？”

顾祈安道：“还有，喝杯咖啡。”

黎妤看他一眼，冷笑一声，起身就走。

顾祈安拉住她的手腕：“这么不给面子？”

黎妤挣开他的手，用纸巾擦了擦手腕，语气淡漠：“你有面子吗？”

说话又难听又冷漠。

“我觉得我有。”顾祈安直视着她的眼睛，“昨天刚醒过来，没太清醒，我昨晚想了想，要研究我，那是你的事，其实我完全可以不配合，想要我配合，不该是我当你的下属，而是应该，你来求我。”

黎妤眯了眯眼睛：“我求你？”

“既然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。”顾祈安勾唇道，“想要我配合，就告诉我，我身上的所有秘密。”

黎妤看了他片刻，忽然重新坐了下去：“等你想起一切后，你会知道你的秘密，某种程度上，我们追求的，是同一个东西。”

顾祈安道：“方式不同，我要你帮我回想，我不想留在沈沐婉身边。”

“哦？”黎妤看了前方，微微一笑，“你很讨厌沈沐婉吗？”

顾祈安如实道：“不讨厌，但也不想见。”

“以后都不想见？”

“不想。”

“死都不想见？”

“不想。”

黎妤勾了勾唇，顾祈安看着她的笑皱起眉，还没弄清楚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。

“是吗？”

顾祈安一愣，转头，就看见沈沐婉站在他身后，正冷冷看着他。

咖啡馆门口的风铃，铃铃地响着。

顾祈安看着沈沐婉，喉中有些干涩：“沈总，有偷听别人话的习惯吗？”

沈沐婉垂眸，静静凝着他：“乔特助，也有背后吐槽甲方的习惯，我做了什么，让你这么不想见到我？”

顾祈安沉默了片刻：“职场骚扰，算吗？”

“骚扰？”沈沐婉低笑了一声，指骨抵住嘴唇，忽而重重咳嗽起来。

顾祈安一愣，才发现她的脸色似乎比昨天苍白了些，他下意识想要关心，可又攥紧手忍了回来。

既然已经决定放手，那么就不要再多余关心了。

他淡淡道：“沈总不舒服，还是回去吧。”

沈沐婉止住咳嗽，抬起眼皮看他：“现在是上班时间，我来抓擅离职守的员工。”

顾祈安皱眉道：“我是黎总的特助。”

不是你们公司的人。

沈沐婉点点头：“嗯，有泄露公司机密的风险，所以在展览之前，你不要和她见面了。”

这时候泄露机密了？昨天蓝宝石就不泄露了？

顾祈安几乎被气笑了，刚想说话，看着她的眼睛，话又顿住了。

反正是要回公司的，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？

他起身要走，这时，黎妤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。

顾祈安疑惑看向她，就见她唇角勾起一抹淡薄的弧度：“向上级汇报工作而已，他终究是我公司的人。”

沈沐婉冷冷看向她：“但现在，他是我公司的人。”

“是吗？”黎妤挑眉，“你对他了解多少？又怎么确定他会和你回去？”

沈沐婉抿紧唇，目光落在顾祈安脸上。

黎妤道：“你不是不想见她吗？可以，我换个人去跟他们公司对接。”

顾祈安一愣，他转头看着黎妤戏谑的眼神，低声道：“你发什么疯？”

黎妤不语，只是玩味般地看着他。

顾祈安深吸一口气，知道黎妤这是在跟他赌，赌是他更在乎当初的愿望，自愿成为她的下级。

他本身并不想让黎妤如愿，可是，可是他转头就看见沈沐婉落寞不肯放手的眼神。

和当初灵魂体时，让他不要离开时的眼神一模一样。

他的心陡然塌陷了。

这场博弈，他输了。

替身……就替身吧，下属，就下属吧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挣开了黎妤的手：“我会好好工作的。”

直到想起一切的那一天，正式地，向沈沐婉告别。

从咖啡馆离开后，沈沐婉和他一起回了公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