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子还是成了悬案。
警方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排查,所获甚微。
幼儿园外是有监控,可偏偏那天大停电,大雨滂沱中,没能拍下到底是谁带走了张雅雅。
没两个月,鸭鸭妈***了。
原来,不少人怀疑是鸭鸭爸妈干的,有邻居说出事那天,听到他们为孩子高昂的治疗费争吵。
学校多位教职工也作证,鸭鸭虽然低智,但对陌生人是非常抗拒的。
鸭鸭死后,保险赔了一大笔款。
「今年买了那么多份保险,又正好怀了二胎。」
「啧,是用女儿的买命钱供儿子吧?」
不堪流言蜚语的鸭鸭妈选择了******。
我不懂,为什么总是善良的人在自证清白。
恶魔,到底藏在哪里?
每晚只要我闭起眼,脑海里就会浮现稚嫩的求救声。
「鸭鸭想回家。」
而我温柔地问她:「小朋友,你的家长呢?在身边吗?」
「在呢!在这儿呢!」
女孩口齿不清地笑,也是这句话,让我断定这是恶作剧。
如果是谋财或者报复,打给家长不是更合适?
为什么,凶手宁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,也要让鸭鸭打求救电话?
这通电话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,我报考了警校,专攻声纹技术,毕业后,我重新回到接线中心。
这些年我坚持值夜班,不断学习新的技术,协助破获多起大案,多次省队想调走我,我都婉拒了。
领导劝过我:「小段,人还是要学会放下,你当时一个新人,我们不能用倒推法去批判当时的自己。」
我笑了笑:「可那个恶魔,一定会再犯。」
我告诉自己,自己要做的,就是等待。
而这一等,就是整八年。
在鸭鸭第八个忌日的这晚,中心报警***突然响起。
同样的日期,同样的时间,我的心脏狠狠跳动起来。
一股强大奇妙的预感涌上心头,好像这些年我所有的努力,无数个日夜等待,都是在为这个瞬间做准备。
我迅速拿起话筒。
「报警中心,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?」
那边,是战栗的女声——
「救救我,我被绑架了。」
「我被绑架了,救救我……」
女孩叫佳佳,是在放晚自习后出的事。
被袭击时她毫无招架之力,就被歹徒拖了上车。
醒来后,她发现自己手脚被钢丝捆住,艰难摸索出窃听后,第一时间拨打求救电话。
「别慌,我在。」
「绑架你的人去哪里了,看清他样子了么?」
接线员声音温柔而坚定,有种奇妙的威慑力。
她原本紊乱的呼吸,不自觉随着对方节奏放缓,记忆也逐渐清晰。
「我看不清,他是从后袭击的我,还戴了口罩帽子。对……对方力气很大,是用扛的姿势把我扔上面包车。」
女孩哭哑了嗓子:「你们什么时候能到,我真的好怕……就不能通过***,直接定位我在哪儿吗?」
「歹徒在你***里植入了反******,***需要时间。」
接线员放缓声音:「佳佳,你能看到附近有标志性建筑吗?尽可能描述出周围特征,比如气味、颜色、温度、声音都可以。」
女孩知道,现在的每分每秒,每一个问题都事关生死。
她忍着钢丝绞紧皮肉的疼痛,奋力贴向小窗户。
视野模糊,树荫在密密匝匝的雨中摇曳,她拼命辨认。
「屋里有股发霉味,窗外空气很潮湿,在下雨,但墙面颜色我看不清……」
忽然,遥远的山野里闪过几缕光。
她急促起来:「有火车经过,但不长,感觉像运货的!」
「你做得特别棒,佳佳。」
接线员飞速调度资料。
「你失踪地点在一中的德贤路,带你走的是辆小面包车,按照车速度加上今天路况你还在市内,全市现在有四个区正在下小雨。
从环境音上判断,你被关的房间是瓷砖墙面。
这种墙面多用于肉厂,食品厂。
加上列车轨道,我判断你是在金埔开发区的某个工厂中,最快出警抵达需要 17 分钟。
接下来,我会陪着你一直到***到,好吗?」
或许是安慰,可女孩真正感受到生的希望。
现在,她不是孤身一人了。
四周死寂得可怕,女孩牙齿上下打颤:「可……歹徒去哪里了?」
「既然他能植入***,为什么,要留下***给我报警?」
那边沉默了一瞬。
接线员:「接下来,我的问题你只需要回答回是与否,不能对我说的话有激烈反应,你能做到吗?」
「……嗯。」
对方一字一句告诉她。
凶手哪儿都没去。
「现在,他就在这间房间里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