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听到了我和玉兰的对话,斐淮玉大步走了进来。
看到我时,嗓音里夹杂着颤抖:「阿茴,什么十日?你要去哪里?」
面对斐淮玉的咄咄相逼,我不动声色的解释:「十日后是臣妾与几位夫人外出踏青的日子,皇上也要去吗?」
闻言,斐淮玉脸上的焦急缓和一些。
「既是你们女眷相邀,我就不去了。」
似乎是想到什么,斐淮玉再次抓着我的手道:「阿茴,挽清的事朕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。」
「她父兄皆战死沙场,若我不能给她个依靠,她孤零零一个,该如何是好?」
「如果你对此介意,你可以打我、骂我,我只希望,你不要不理我。」
他是皇帝,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,岂是我想打便打,想骂便骂的?
更何况,若他真想给她个依靠,大可以封她为公主,觅天下良士为驸马,岂不比在这高墙院内好得多?
我懂,他也懂。
他那颗心已经被她占据,不想这么做罢了。
我点头,脸上依旧挂着不悲不喜的表情:「皇上不必解释,臣妾全都明白。」
他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气,像曾经无数次那样,用最温柔的语气哄我:「阿茴,有你真好。」
语毕,他挥挥手。
旁边的总管***会意,一众宫女***,立马端着各种奇珍异宝鱼贯而入。
随后趁机开口:「皇后娘娘,历代帝王恐怕再没有谁,比皇上对娘娘更为上心。」
「只单单是这颗东珠,就大有来头,且世上仅此一颗,皇上刚刚得来,就让奴才仔细放好,留给娘娘。」
我瞥了一眼东珠,这颗色泽莹润,有鸡蛋大小,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。
而斐淮玉,也的确如往常一般对我上心。
只是这个对我上心的男人,如今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满心满眼,都只有我一个的斐淮玉了。
其实我并不属于这里。
七年前,天下大乱民不聊生,而我作为下凡历劫的神女,首要任务就是解救苍生。
而我便是在七年前,认识的斐淮玉。
那时皇帝昏庸无道,百姓苦不堪言。
斐淮玉也只是宫中一个不受宠的小皇子。
我下凡之际,他正被一众***围在角落,拳脚相加。
一切只是因为,他的生母是皇帝酒后临幸的低贱宫女。
那时我将斐淮玉护在身后,用怀中的***教他如何一步步爬起来,将那些欺辱自己的人全都送进地狱。
我用了五年时间,让他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,又从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,成为储君。
直到最后,顺利登上皇位。
斐淮玉继位后,百废待兴。
但也只用了两年时间,他便将身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解救出来。
一个月前,玉兰提醒我历劫成功,我们可以回家了。
可我竟因为割舍不下,幻想与他白头终老。
如今看来,什么白头终老,大可不必。
见我不动声色,斐淮玉再次小心翼翼靠近,将我搂在怀里问:「阿茴,不喜欢吗?」
「若是不喜欢,改日再得了其他宝物,我与你送来。」
「只要能让你高兴,就算是我这条命,都可以给你。」
只这么一句话,我的眼泪便忍不住想往下掉。
于是匆匆别过头,不打算看他。
斐淮玉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,一个宫女匆匆走了进来跪道:「皇上,不好了,挽妃娘娘不小心被野猫抓伤,吓得不轻,这会哭个不停。」
宫女的话刚落音,斐淮玉的脸色已经写满了担忧。
他抬脚便想离开,突然又像想起我的存在,迟疑着开口:「挽清之前四处流浪,被野猫***过,受了不少创伤,要不朕过去看看?」
我淡淡道:「皇上想做什么去做便可,无需与臣妾商谈。」
斐淮玉握了握我冰凉的手,继续柔声道:「那朕去去就回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