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就麻烦你多照顾梵檀,他脾气冷漠,拒人千里,还请桑姑娘多容忍了。」
她像是昭示自己的所有物,介绍着梵檀。
我是他名义上的「未婚妻」,谈何麻烦呢?
比起任何一次的失望难过
我平静地接过她手中的药,点头答应下来。
梵檀追了出来,他神色竟有点紧张。
我莫名有点想笑。
他觉得,我会刁难他藏在心底的那道月光。
可我有什么资格呢?
「萧妃和我并无关系,她来只是因为我救她的恩情。」梵檀第一次向我解释。
我目光垂落,正好看见他洁白袈裟上那道吻痕
鲜艳的颜色,像是一朵娇艳的海棠花,开在他的肩头。
我还是哽塞了一下。
「看来贵妃安慰得不错。」
梵檀同样注意到那个口脂吻痕后,脸色微变,皱着眉头,用力地擦了擦。
「桑白,不是你看见那样。」他语气恢复了沉寂,透着点无奈。
像是我在无理取闹。
「贵妃被桌子绊倒,差点摔跤,我不过是扶了她一把。她唇上的胭脂,蹭在了我袈衣上。」
梵檀冷瞳,紧盯着我的眼睛。
跟在他身边这几年,我是有点没有安全感。
因为我是为了他而来,他根本不明白
那些女信徒对我敌意很大,说我是***佛子,毁他修行的魔女。
我还记得梵檀如山巅白雪,透着悲悯的样子。
他一字一句:「我此心向佛,绝不会改,也不会为任何人坠入红尘深渊。」
我站在佛寺外听完这句话,没有再回到梵檀身边
梵檀找到我的时候,我哭得眼睛都肿了。
他深邃的眉眼没有情绪,也不安慰我。
许久等我哭到打嗝,才淡淡开口:「我做好了斋菜,再不回去就要凉了,凉了的斋菜不好吃。」
只是一句话,我就被他哄好了。
信徒猜忌我的时候,他没有站出来为我说一句。
关乎到萧贵妃的清誉,他如此的着急。
我闭了一下泛红的眼眶
既然都要走了,何必计较那么多呢?
「梵檀,我相信你,相信你和萧妃娘娘没有什么。」
夜深人静,我解下衣裳,为自己的肩头上药。
到了今天,梵檀仍不知道。
皇家猎场那日,我也受伤了。
刺客一剑,洞穿了我的胳膊,血染透我的衣裳
好疼,好疼!
刺客一脚将我踢开后,对我嗤笑:
「听闻梵檀佛子,为你动了凡心,愿意为你还俗,娶你为妻。」
「生死关头,他所关心,所救的人,都不是你!」
「啧啧,还想用你的性命来威胁他,如此看来,你也不重要。」
那天我穿了赭红色的罗裙,血流出来,旁人也一眼看不出来。
我脸色煞白,吃力地朝着梵檀所在的方向看
刺客冲向皇帝身边的刹那。
梵檀就做出了选择
他重重推开我拉着他的手,任由我摔在地上,磕破了手肘。
他用手握住剑,挡住了刺向萧姝的剑锋。
血从他指缝滴落,隔得很远,也烫痛了我的眼睛。
一颗颗坠在他纯白的袈裟上。
满地的狼藉,鲜血都由那道挺拔的身影挡住
没有弄脏,他的白月光分毫。
是萧贵妃最先反应过来,她压下眉黛间的焦急,还要装出和梵檀的不熟。
萧姝磕磕绊绊,忍着哭腔的嗓音传入我的耳中:「佛子不必救本宫。」
「你该先去救桑姑娘。」
梵檀没有往我这里看一眼,嗓音透着疏冷:
「贵妃娘***性命,比她更重要。」
药粉弄在肩头伤疤上,我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
原来在乎一个人,根本骗不了人,会忍不住用命去保护她!
回忆起猎场上的那一幕,哪怕我决定离开,心口还泛起酸楚。
不过也没关系了。
离开这个时代,我也会彻底忘掉他吧?
我从袖子里拿出最后一样,属于梵檀的东西。
是一串血***的佛珠
我刚被***送入这个时代,从天而降,还穿着奇装异服。
百姓们议论纷纷,报了官府,要把我抓去审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