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归时节人离散

“今天，我能有能力回馈这里，我真的很激动。”

镜头适时转向一旁的顾寒声。

他凝视着江映月，那双总是深邃冷峻的眼眸里，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与温柔。

他上前一步，轻轻揽住她的肩膀，是一个无声却强有力的支撑。

这一幕，成了当晚最动人的定格，被无数人截图转发，附上“神仙爱情”，“霸总和他的白月光”之类的艳羡标题。

这一夜，对林庭舒而言，太过漫长。

她独自坐在客厅的黑暗里，平板电脑的光亮映着她苍白的脸。

那些采访片段，直播回放，网络热议，她不知道反复看了多少遍。

每一个细节，顾寒声的每一个眼神，江映月的每一句话，都像最锋利的刻刀，在她心上反复镂刻。

起初还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，到后来，眼眶干涩发痛，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。

心口那片荒芜之地，只剩下被焚烧过后冰冷的灰烬。

4

窗外天色由浓墨转为鱼肚白，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进窗户。

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响动，是顾寒声回来了。

他走进客厅，看到蜷缩在沙发里的林庭舒，脚步微顿，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，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疏离。

林庭舒没有抬头，只是望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，轻声开口，声音因一夜未眠而沙哑。

“你回来了。”

这句五年里说过无数次的平常话语，在此刻，却仿佛一句道别。

顾寒声却没有察觉她的异样，只是像往常一样，不咸不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便径直走向餐厅，准备用早餐。

林庭舒起身，拿起包准备去上班。

“等等。”

顾寒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一丝惯常的不以为意。

“你那个工作，不做也罢，免费给一群抑郁症患者看病，能得到什么？不过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。”

他的话像一根针，精准地刺入林庭舒心上最柔软也最坚韧的地方。

顾寒声不仅肆意践踏她的感情，如今连她仅存的事业和价值也要一并否认。

一股混合着委屈与怨恨的情绪猛地冲上心头。

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反驳他，告诉他这份工作的意义，告诉他那些患者给予她的信任远比他的冷漠珍贵。

可话到嘴边，她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。

她想起来，因为之前工作场地的搬迁和业务调整，她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转换了工作领域，如今在一家研究机构做心理调研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