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不明，心可辨

一个月前，宋黎突然恢复了神智。

他不再对着宋夫人喊嬷嬷，只往我身后躲。

也不再只要我帮忙穿衣服，分不清左右脚的鞋子。

更不会因为不想洗脸漱口嚎啕大哭，需要吃糖来哄。

他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。

长成了一个正常的，甚至于刻薄的贵族少爷。

因为他闹觉，我夜夜与他同榻，哄他入睡。

那天清晨，我却是被他一脚踢到床下醒来的。

“你是哪里来的婢女？竟敢爬本少爷的床？！”

我一时有些愣怔，声音仍旧是宋黎，遣词用调却是我未曾听过的。

“宋黎，我是阿书……”

气氛停滞了一瞬，他似乎这才认真看向了我。

“是你啊，邻居家的杨小姐？你一个姑娘家，怎的这么不知羞耻上我的床？”

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，摸索着站定。

“你是个瞎的？你不会要告诉我，你是半夜摸错床，直接到了我们府上吧？”

随即他的声音带着调笑，我甚至都能听见他鼻尖软软的气音：

“光天化日之下，还有这么放荡的姑娘？”

我站在原地，石地板的寒意，从我光着的脚传遍了我的四肢。

他从不会同我这样说话。

好消息，宋黎似乎恢复了神智，不再痴傻了。

坏消息，他把自己痴傻时候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，包括我。

但是对于宋家上下，似乎这些都是好消息。